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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論國樂

 

中庸說:「至誠之道,可以前知」,儒學六經都有至誠之道,研究任何一經,只要誠心求之,都會有前知之明。就以音樂而論,如能把古圣先王的樂理研究明白,便能聞樂而知其未來的結果。

春秋時,吳公子季札精通音樂,他在魯襄公二十九年,訪問魯國,因為魯國是周公之後,保存先王禮樂及各國的國風甚為完備,所以他到了魯國,就要求觀樂。當他聽了鄭風時,便認為過於細弱,沒有遠慮持久之風,將來亡國,要比別的國家早。後來鄭國滅於韓,果然比宋國滅於齊早八十九年,比魯國滅於楚早一百一十九年。吳季札觀樂,能知列國治亂興亡,左傳及史記吳太伯世家都有詳細的記載,不需多舉,以下且就太平御覽所引兩條論樂之事,一征音樂之道并非普通藝術。

唐會要,唐高宗調露元年,皇太子李賢使樂工在東宮新作一首寶慶曲,命工者演奏於太清觀。始平縣令李嗣真聽後,便對道士劉概輔儼說,此樂宮商不和,是君臣相阻之征。角征失位,是父子不協之兆。殺聲既多,哀調又苦。若國家無事,太子將受其咎。翌年八月,太子得罪天後武氏,高宗愛莫能助,竟致廢為庶人。

開元傳信記,唐朝開元末年,涼州進奉新曲,玄宗招待諸王在便殿欣賞。曲終,諸王皆稱賀萬歲,獨有玄宗的大哥寧王李憲默然。玄宗問,是何緣故。憲曰:「臣見此曲宮離而少征,商亂而加暴。夫宮者君也,商者臣也。宮不勝,則君體卑。商有余,則臣事僭。臣恐異日臣下有悖亂之事,陛下有流離之禍,莫不兆於斯曲也。」後來安祿山造反,玄宗出奔四川,方知寧王所料不虛。

國樂的原理與諸經一樣,不能違背,違背就是離經背道,必然嚴重的傷害人心,有見識者一聽就能推知其不好的結局,歷史記載的事證太多,像李賢太子,唐明皇,吳公子季札所觀所占者,只是幾個顯著的例子而已,後世愛好音樂者不能不以此為殷鑒。

昔日卜子夏為魏文侯講解樂理,要魏文侯認明什麼是音樂,凡是正六律,和五聲,弦歌詩頌,是謂德音。只有德音才可以稱為音樂。他如鄭音泛濫,令人淫志。宋音晏安,令人溺志。衛音迫促,令人煩志。齊音倨敖,令人驕志。這些都是淫於色,而害於德,是謂溺音,不可以稱為音樂。由此可知,中國的音樂即是以美化的聲音宣揚德教,啟人德性,這是國樂的特徵,有志於復興中華文化改善世道人心者,應當大聲呼吁國人,從速認定國樂的特徵,研究國樂原理,致力復興國樂。

 

——摘自《儒學簡說》 徐醒民教授著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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