益見忠直
王太尉旦薦寇萊公為相,萊公數短太尉於上前,而太尉專稱其長。上一日謂太尉曰:「卿雖稱其美,彼談卿惡。」太尉曰:「理固當然。臣在相位久,政事闕失必多。準對陛下無所隱,益見其忠。臣所以重準也。」上由是益賢太尉。
译文:宋朝太尉王旦曾經推薦寇準為宰相,寇準多次在皇帝面前說王旦的缺點,而王旦卻專門誇讚寇準的長處。有一天皇帝對王旦說:「您雖然誇讚寇準的優點,可是他經常說您的壞話。」王旦說:「本來應該這樣。我在宰相的位子上時間很久,在處理政事時失誤一定很多。寇準對您不隱瞞我的缺點,愈發顯示出他的忠誠,這就是我器重他的原因。」皇帝因此更加稱讚王旦賢明。
酒流滿路
王文正公母弟,傲不可訓。一日過冬至,祠家廟列百壺於堂前,弟皆擊破之,家人懼駭。文正忽自外入,見酒流,又滿路,不可行,俱無一言,但攝衣步入堂。其後弟忽感悟,復為善。終亦不言。
译文:王安石母親的弟弟(王安石的舅舅),性格桀驁不馴。一天過冬至,家人在王家祠堂中祭祖,堂前擺了上百壺酒,舅舅擊碎了所有的酒壺,家裡的人都十分畏懼。王安石從外面進來,見酒遍地流淌,路都不能走了,但是王安石沒說一句話,只是提起衣服進到堂屋裡去。後來,舅舅忽然醒悟過來,變好了。王安石也始終不談擊壺之事。
不形於言
韓魏公器重閎博,無所不容,自在館閣,已有重望於天下。與同館王拱辰,御史葉定基,同發解開封府舉人。拱辰、定基時有喧爭,公安坐幕中閱試卷,如不聞。拱辰憤不助己,詣公室謂公曰:「此中習器度耶?」公和顏謝之。公為陝西招討,時師魯與英公不相與,師魯於公處即論英公事,英公於公處亦論師魯,皆納之,不形於言,遂無事。不然不靜矣。
译文:韓琦穩重寬厚有器量,什麼都可以容忍,還在讀書時,他的名望就已傳遍天下。他曾經與同館的王拱辰以及御史葉定基,一起赴開封府,主持科舉考試。王拱辰、葉定基經常因評卷而爭論,而韓琦坐在幕室中閱卷,就像沒有聽見。王拱辰認為他不幫助自己,到他的房子裡說:「你是在修養度量嗎?」韓琦和顏悅色地認錯。韓琦在陝西征討叛軍時,顏師魯與李勣不和,顏師魯在韓琦處談論李勣的壞話,李勣在韓琦處也講顏師魯的壞話,韓琦都聽著,卻從不洩露出去,所以相安無事,否則就不得安寧。
未嘗峻折
歐陽永叔在政府時,每有人不中理者,輒峻折之,故人多怨;韓魏公則不然,從容諭之以不可之理而已,未嘗峻折之也。
译文:歐陽修在官府為官,只要碰到沒理的人就懲罰或斥責他,所以很多人怨恨他;而韓琦卻不這樣,總是從容不迫地用為什麼不能這樣做的道理來教育他人,從不斥責或懲罰他人。
非毀反己
韓魏公謂:「小人不可求遠,三家村中亦有一家。當求處之之理。知其為小人,以小人處之。更不可接,如接之,則自小人矣。人有非毀,但當反己是,不是己是,則是在我而罪在彼,烏用計其如何。」
译文:韓琦說:「小人不需到遠處尋找,三戶人家中就有一家。應當尋求對付小人的辦法。知道他是小人,就用對待小人的方式對待他。千萬不要與其交往,如果與小人交往,自己也就變成了小人。如果有人誹謗你,只應該推翻自己的理由,不要堅持自己是對的,這樣有道理的是我,而沒有道理是他。何必去計較什麼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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