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官者先以暴怒為戒,事有不可,當詳處之,必無不中。若先暴怒,只能自害,豈能害人?前輩嘗言,凡事只怕待,待者詳處之謂也。蓋詳處之,則思慮自出,人不能中傷。
譯文: 當官的人,首先應當戒除暴怒。事情不能辦的時候,應當慎重周詳地處理,沒有處理不好的。如果首先就發怒,只能害了自己,怎麼會害到別人呢?前輩曾經說過:「處理任何事時,只怕一個「待」字,待,就是指周詳慎重。如果周詳慎重,就會想出辦法,別人也就不能中傷你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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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師友雜記》云:「或問滎陽公,為小言所詈罵,當何以處之,公曰『上焉者,知人與己本一,何者為詈,何者為辱。自然無憤怒心。下焉者,且自思曰:我是何等人,彼為何等人,若是答他,卻與他一等也。以此自比,憤心亦自消也。』」
譯文:
《師友雜記》載「有人問滎陽公,被人流言辱罵,應當怎麼對待他。他說:『上策是,明白別人與自己本來都是人,什麼叫罵,什麼叫辱,自然就沒有憤怒的心情了。下策是,自己想一想,我是什麼人,他是什麼人,如果要回應他,那不就成了他一類人嗎?用這個辦法來克制自己,氣憤之心就可以消除。』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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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充之云:「前輩說後生不能忍詬,不足為人;聞人密論不能容受,而輕泄之,不足以為人。」
譯文:唐充之說:「前輩人認為年輕人不能忍辱負重,就不能成為完善的人;聽到別人私下交談而不能容忍接受,輕易泄露給別人,就不能稱為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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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袁氏世范》曰:「人言居家久和者,本於能忍。然知忍而不知處忍之道,其失尤多。蓋忍或有藏蓄之意,人之犯我,藏蓄而忍,不過一再而已。積之逾多,其發也如洪流之決,不可遏矣。不若隨而解之,不置胸次,曰此其不思爾,曰此其無知爾,曰此其失誤爾,曰此所見者小耳,曰此其利害寧幾何?不使之人於吾心,雖日犯我者十數,亦不至於形於言而見於色,然後見忍之功效為甚大。此所謂善處忍者。」
譯文:《袁氏世范》說:「人們說家庭能夠長久和睦的,其根本做法就是忍。但是知道忍卻不知道怎樣忍,其失誤就更多。同樣是忍,有人是要記在心中,別人觸犯我,我就把憤怒藏起來而不說,這樣只不過一兩次而已。如果積累的憤怒很多,那麼一旦暴發起來,就像洪水決堤一樣,不可阻擋了。這樣還不如隨時消解,不留在心中。說這人是無心的啦,說這個人無知啊,說這大概是他弄錯了,說他只看到小利,說這有多大利害關系呢?不把那個人放在自己的心中,即使他一天冒犯我十次,我也不會在言語上表現出氣憤,神色間流露出不快,這樣忍的效果才明顯。這就是所說的善於忍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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處家貴寬容
自古人倫賢否相雜,或父子不能皆賢,或兄弟不能皆令,或夫流蕩,或妻悍暴,少有一家之中無此患者。雖圣賢亦無如何。譬如身有瘡痍疣贅,雖甚可惡,不可決去,唯當寬懷處之。若人能知此理,則胸中泰然矣。古人所謂父子兄弟夫婦之間,人所難言者,如此。
譯文:自古以來,人類就是賢人和愚人混雜在一起的,有的父親和兒子不可能都成為好人,有的兄弟們也不能都成為人才,或者是丈夫在外游蕩,或者是妻子兇悍,很少有一家中沒有這種毛病的。即使是圣賢之人,對這些也無可奈何。這就如同身上長了瘡疣,雖然十分可惡,但總不能剮掉吧,只有放寬心思。如果人們能夠知道這層道理,那麼胸中就坦然了。這就是古人所說的父子、兄弟、夫婦之間,人們難以說清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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憂患當明理順受
人生世間,自有知識以來,即有憂患不如意事。小兒叫號,其意有不平。自幼至少,自壯至老,如意之事常少,不如意之事常多。雖大富貴之人,天下之所仰慕以為神仙,而其不如意事處,各自有之,與貧賤人無特異,所憂慮之事異耳,故謂之缺陷世界。以人生世間無足心滿意者,能達此理而順受之,則可少安矣。
譯文:人生在世,自從產生智慧以來,就有了憂慮和不如意的事。小孩也會哭叫,就是因為感到不如意。從幼年到少年,從壯年到老年,如意的事情總是很少,不如意的事情總是很多。即使是大富大貴之人,天下人仰慕他們,像神仙一樣,而不如意的事一樣有,與貧賤的人沒有什麼兩樣,只不過所憂慮的事情不同罷了。所以說世界是有缺陷的。明白人生在世不可能心滿意足的人,能夠理解這個道理而坦然接受,就可以心安了。
大方廣文化公益網編輯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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